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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看不下去而自己下场的产粮人

满月 青云 (8)

【严争鸣一推李筠,喝道:“发什么呆,还不快跑!”


李筠四肢冰冷,动弹不得,程潜怀中的木牌却在这一瞬间灼热了起来,而后,三个人同时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。


那人冷静地道:“别动。”


严争鸣猛地一回身:“什么人?”


那人再次开口道:“别怕,都到这边来。”


这一回,三个人都听清了,声音是从程潜身边传来的,但他们却看不见说话的人,程潜仿佛明白了什么,目光缓缓地落在了手里的木牌上。


李筠瞪大了眼睛:“还、还有会说话的符咒?”


那符咒好像被他逗笑了,随即好整以暇地放柔了声音,说道:“不过是小妖两三只而已,伤不到你们,没事的。”


可他话音还没落,那大狗熊精已经冲他们奔将过来了,这“小妖”过处简直是地动山摇,难怪李筠那只物似主人型的怂蛤蟆要装死!】

        程潜:“小妖两三只而已?”

       李筠看向师傅和那位好像与师傅很熟的师祖。

        游梁和年大大没说什么。严争鸣看着师祖,童如点头:“不错,现在小争鸣也可以了吧”

        严争鸣点点头,不过没说什么。


【严争鸣一只手捏着程潜的肩膀,另一只手拿剑,胳膊上还得揽着一个基本扶不起来的李筠,心力交瘁地想道:“这他娘的怎么办?”


他双腿尚且发软,头脑已经先一步冷静了下来,严争鸣知道,眼下逃是没什么希望的,生死之间,他一想起他们也会被这畜生一口一口撕开血肉、淋上哈喇子,就觉得一阵天昏地暗。


这恶心无比的臆想让他在天昏地暗中发了狠,一刹那将生死置之了度外,拿剑的手竟奇迹般地不再哆嗦了,严争鸣打定主意,无论如何他也要和这条大长虫斗一斗,至少剜掉它两块鳞,等到斗不过,就自行了断——绝不能在闭眼前遭受这股腥臭的荼毒。


那些他多年未能融会贯通的剑招全都在他胸口翻涌,危急中似乎以某种不可思议的形式贯穿在了一起,以至于在他眼里,那蛇爬动的速度都慢了不少。


严争鸣的手腕稳如泰山般地转动了一下,对准了大蛇的眼睛。


他知道自己第一剑绝不能失手。


大蛇妖越来越近,严争鸣一瞬间停止了呼吸——


……然后蛇与他们擦肩而过了。】

        程潜和李筠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,韩渊觉得这个有些可怕。

        

【这番事故如果让木椿真人知道了,一定会扼腕于自己多年来没能因材施教,倘若在严少爷练习符咒的时候,给他在桌子角上放一只满头疮的癞蛤蟆,走一次神舔一次手,那严少爷的修为估计早就一日千里了。


木牌此时又开了口,态度是十分的轻松自在:“我说过了,有我在,你们不用怕这样的小妖。”】

        韩木椿恍然大悟:“原来如此,回去我就给他弄上”

        严争鸣想象了一下以前的自己回怎么样说:“算了吧,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受不了”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:“就我以前那个洁癖,师傅你还是放过他吧”

        韩木椿笑着点点头,他本来就只是说说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 韩渊:“我最后回来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严争鸣一愣,点头:“嗯,回来了”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太敏感了,不过自己和李筠都找了韩渊五十六年了,依然没有任何消息。


【严争鸣方才那身冷汗还没被风吹干,就又被程潜吓出一身,他眼见那胆大包天的小崽子居然手脚并用地爬到了熊尸身上,忙压着嗓子对程潜咆哮道:“你干什么,快滚下来!”


程潜头也不回地冲他摆摆手,而后卓有成效地摸到了他的目标——熊尸的腰上挂着一把没来得及拔出来的“剑”,是一颗不知什么野兽的利齿打磨成的,那颗利齿足有两尺多长,底部有一个孔洞,便于手拿,顶端尖锐如利器,不知道是不是有毒,还闪着幽幽的光。


小个子的程潜捧着这利齿像是捧了个庞然大物,森冷的幽光映得他一脸肃然,那利齿中间还不祥地沾了它前任主人的血肉。


严争鸣与李筠目瞪口呆地看着程潜面不改色地将其据为了己有,并喜新厌旧地顺手将木剑丢下了。


程潜纵身从尸体上跳了下来,将那利齿双手拿住,试着挥舞了一下,感觉这东西又长又沉,不大趁手,他百无禁忌地往前一桶,只听“噗”一声,剑尖毫无凝滞地戳进了皮糙肉厚的熊尸胸口,切瓜砍菜一般流畅自如。


程潜这才基本满意——它虽然笨重得很,但是胜在锋利。


李筠喃喃道:“三师弟是……是个什么品种?”


严争鸣干笑了一声,不知道该作何回答。】

        在场的人除了严争鸣和程潜都被吓了一跳,韩木椿看着程潜的眼神变得有些严肃,他看了看严争鸣,严争鸣摇摇头。

        严争鸣有些苦涩,他之前也以为是小潜入魔,但是谁会想到居然是韩渊呢。


严争鸣干巴巴地说道:“我们是来找那个小地包天的,不是结伴自尽的——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?”


木牌闻言,升起一层白烟,白烟散去,他们长脖小脑袋的师父形象便跃然眼前,好像木椿真人亲临一样。


谁知见了那熟悉的老黄鼠狼,严争鸣非但没什么好脸色,反而直接将手中木牌扔在了地上,提剑指着它道:“你敢冒充我师父!”


“师父”被他这样不客气地呵斥,竟也没有生气,反而弯起眼睛笑了起来,随后从善如流地摇身一变,变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黑影,像一朵细高顶伞的蘑菇。


“那就不变你师父了——不过我可是你师父亲手刻下的,”那朵“蘑菇”和和气气地说道,“小争鸣,你信不过我,难不成还信不过你师父吗?”


严争鸣面露迟疑,“蘑菇”便再接再厉道:“再说,小筠的指路蛤蟆不是将你们领到这了吗,那说明小渊也在前面,反正也顺路,对不对?”


严争鸣低头看了看蛤蟆殉职前所指的方向,思忖了片刻,心道:“都走到这里了,再打退堂鼓就太可笑了,万一那小丑八怪就在前面呢?”


出于对木椿真人的绝对信任,严争鸣很快把手中剑和心中疑惑一同放了下来,俯身捡起木牌,不耐烦地道:“那你来带路。”】

        程潜问:“所以这个到底是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其他人的目光也看向严争鸣,严争鸣说:“师祖,童如”

        严争鸣没去看别人的反应,他继续盯着屏幕。


这时没人再追究木牌的顾左右而言他了,一只耗子精探头探脑地望风,其他几只耗子正在桥洞中忙得热火朝天,而被它们围在中间的,正是他们那坨韩渊师弟!


韩渊俨然已经成了只泥猴,正在拼命挣扎,两只大耗子精按着他,另一只掬着一双短爪,正拿着一捧一捧的淤泥往他身上抹,旁边的大火堆已经架了起来——这分明是要将韩渊烧成一只“叫花人”!


天理循环,报应果真不爽,那小叫花残害良家肉鸡性命无数,终于自己也要归于一捧烧熟的泥土了。


不过这一次,木牌没有特意隐藏师兄弟三人的身形,不远处的韩渊与大耗子精们已经一同看见了他们。】

        韩渊:“……道理我都懂,但为什么用坨啊!”

        程潜默默的背过身不想去看他的师弟,觉得看一眼都会污了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筠则是负责安慰。


【韩渊简直快要喜极而泣,如释重负般地嘶声嚎叫道:“救命啊,师兄——救命——放开我,你们这群大耗子!我告诉你们,我师兄会喷云吐雾,隔山打牛,天打雷劈……一下把你们劈成一盘外焦里嫩的死耗子!”


传说中会天打雷劈的师兄弟三人俱是无言以对。


严争鸣看着韩渊身上那层足有一寸厚的淤泥,露出了一个后槽牙疼的表情:“我看还是让它们将此人烤了吧。”】

        这下,连年大大都忍不住问旁边一脸无语的游梁:“只是南疆魔龙?!”

        游梁回答:“你问我我怎么知道,反正我真的不敢相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韩木椿的笑容也僵住了,开始怀疑自己收了个什么玩意儿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筠安慰的话语卡在嘴边说不出来了,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会天打雷劈,自己会这东西还用得着让韩渊来群妖谷?

        程潜更是想翻白眼,自己这个师弟真是说话不过脑子。

        严争鸣表示自己修炼到现在还不会天打雷劈呢。


【耗子精伸爪挠来,严争鸣横剑一挡,耗子的指甲正磕上了佩剑一边的大宝石,宝石纹丝不动,耗子精的指甲劈了!


就听劈了指甲的耗子精惨叫一声,愤然张开尖嘴咬向严争鸣的佩剑,严争鸣手肘一拧撞上了它的鼻子,撞得耗子精闷哼一声,扑向一边,倒在了早已经等在那里的程潜脚下。


程潜现在只有一招“起手式”算是熟练,因此原本就预备好了姿势,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战局,那大耗子被严争鸣一肘子撞得七荤八素,满眼星光地跌倒在他手中利齿之下,角度寸得简直仿佛是送到了他的利齿之下。


程潜本能地双手抓住利齿,将准备好的起手式送了出去——


将此鼠中豪杰超度到了西天。


他没想到自己一击得手,尚在愣神,另外三只耗子见此事不能善了,已经一同扔下韩渊,兵分三路地向他们冲过来。


打算与这些抢晚膳的人决一死战。】

        严争鸣现在看着这个场景感觉像菜鸡互啄,默默的别过头去。这个画面太美了,有些不忍直视。


【不过就在他们打败了第一波敌人,一口气没松开的时候,严争鸣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奇怪的动静,远处的程潜好像看见了什么,对他叫道:“小心!”


严争鸣本能地往前一扑,利索地使了第二式里的一招“周而复始”。


他将佩剑狠狠地挥了出去,正撞在了某种利器上,而后响起了一声嘶哑的咆哮。


严争鸣狼狈地捏住剑柄后退,转身定睛一看,只见一只巨大的猞猁轻巧地落在距他几步远的地方,原地化成了半人形——那妖怪身材高大,除了尖爪外,几乎都变成了人形,甚至还阴森森地开口笑了笑,猩红的舌头舔着嘴唇。


怪不得那几个耗子精跑得快,他们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!


严少爷细皮嫩肉,一看就很好吃,猞猁精兴奋地用脚尖蹭了蹭了地面,下一刻,它闪电般地向他扑了过来,有力的前爪近乎刀枪不入,迎上佩剑的刃,连皮毛都没有伤到。


猞猁利爪一按,便用蛮力将他的剑压了下去。


严争鸣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,踉跄着往后跌去,猞猁精见状大喜,当空化为原型,一只爪子按在他身上,张开了血盆大口。


李筠和程潜本来就离得远,这边匆匆交手又迅捷如兔起鹘落,两人完全救援不及。


情急之下,李筠伸手往怀里一探,也没看清自己摸出了什么,便胡乱向那猞猁精扔了过去。


程潜余光扫见:“二师兄别……”


可是他这制止已经晚了,小瓷瓶精准地砸到了猞猁头上,里面剩的大半瓶水劈头盖脸地全洒在了猞猁身上,皮毛光亮的猞猁就这样被原地点化成了一只庞大的癞蛤蟆。


一时间,连猞猁自己都呆住了。


猞猁惊怒交加,似乎想开口咆哮,结果只发出了一声拖泥带水的“呱”,它甚至不由自主地吐出了舌头,被那细长的舌头吓坏了,居然忘了怎么收回去。


舌头垂在猞猁蛤蟆胸前,堪堪挨到了严少爷细密嫩肉的脖子,死里逃生的严少爷当场就疯了,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地怒吼:“我真服了你了李筠!”


随即,他仿佛突然间有了无穷的力量,一脚将自己身上那巨大的蛤蟆给踹翻了,把什么“木剑法”“铁剑法”全撇在了一边,毫无章法得像个准备揪人头发的泼妇,不分青红皂白地向那猞猁精挥去。


变成了蛤蟆的猞猁显然没有了之前那钢铁般的利爪,也还没来得及学会怎么用蛤蟆的四条腿腾跳转挪,被严争鸣无比仇恨地一剑捅了个对穿,在一阵歇斯底里的挣动后,猞猁终于恢复了本来面貌,然后死不瞑目地不动了。


行凶者严少爷本人看起来却比死猞猁还不想活了,他拿着佩剑,几次三番地在自己脖子附近比划,险些想不开刎颈自尽。】

        严争鸣:突然想打死李筠

        韩木椿则是笑出了声,在严争鸣幽怨地眼神下任然笑着。

        未来行凶者•李筠:……我感觉会被大师兄打。

         年大大本来想憋着,但是最后跟游梁一起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韩木椿笑了很久说:“争鸣啊,木剑不是这么耍的”

        严争鸣没好气地说:“我知道”

        程潜听到这里也笑了,严争鸣觉得自己回去很有必要找这个李瘪三比划比划。

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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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话:谢谢支持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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